“你那英国人倒是大模大样的。”那青年放低着声音用意大利文和船主说。
船主把大姆指放在左眼下面,嘴角往两边扯了一下。凡是懂得手势的人,就能知道那意思是说英国人懂得意大利文,并且是个怪物。青年略微笑了笑,向玛德指了指脑门,仿佛说所有的英国人脑筋都不大健全;然后他坐在船主旁边,细细打量那个美丽的旅伴,可并没放肆的神气。
上校和女儿说着英文:“这些法国兵气派都不错,所以很容易当上军官。”
接着他又用法文跟年轻人搭讪:“老乡,你是哪个部队的?”
年轻人用肘子轻轻撞了撞他的亲戚,忍着笑,回答说他是警卫军猎步兵营的,现在属于第七轻装营。
“你有没有参加滑铁卢之战?你年纪还很轻呢。”
“噢,上校,我唯一的一仗就是在滑铁卢打的。”
“那一仗可等于两仗呢。”
年轻的髙斯人咬了咬嘴唇。
“爸爸。”丽第亚小姐用英文说,“问问他高斯人是不是很喜欢他们的波拿帕脱?”
上校还没把这句话翻成法文,那青年已经用英文回答了,虽然口音不大纯粹,但还说得不坏。.
“你知道,小姐,俗语说得好:哪怕是圣贤,本地也没人把他当作了不起。我们是拿破仑的同乡,或许倒不像法国人那末喜欢他。至于我,虽则我的家庭从前跟他有仇,我可是喜欢他的,佩服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