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禁打了个冷战,迫使自己停止了这充斥着血腥味的思索。
在这悲壮的突围中,倒下的弟兄难道还不够多么,自己在小白楼的会议厅里大难不死,活到了现在,难道还不够么?他还有什么理由再挑起一场自家弟兄的内部火并呢?不管怎么说,杨皖育是无可指责的,他在决定新22军命运的关键时刻站到了他这边,拼命帮他定下了大局。
他不能把他作为假设的对手。
天朦朦亮的时候,他在紧靠着界山的季庄子追上了杨皖育和487旅的主力部队,杨皖育高兴地告诉他,新22军3个旅至少有两千余人突出了重围。
他却很难过,跳下马时,淡淡地说了句:
“那就是说还有两千号弟兄完了?”
“是这样,可突围成功了!”
“代价太大了!”
东方那片青烟缭绕的焦土上,一轮滴血的太阳正在升起。那火红的一团变了形,像刚被刺刀挑开的胸膛,血腥的阳光迸溅得他们一脸一身。
“代价太大了!”
他又咕噜了一句,不知是对自己,还是对杨皖育,也不知是愧疚,还是艾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