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仍旧无法靠近他,即使他浑浑噩噩,踉踉跄跄,那点骄傲和疏离还是在。仿佛隔着山河湖海,她使尽了力气撞不进他的世界。她只好出门去,恶声恶气呵斥汀州:“你是死人么?还在喘着气么?就由得他在祠堂里撒酒疯?看叫老夫人知道了剥你的皮!还不快掺他回竹枝馆!”
汀州心里看轻她,觉得她拿着鸡毛当令箭。容与的脾气向来不许下人逾矩,没她发号施令,他还当真不敢自作主张呢!如此正好,顶着她的名头,若万一怪罪,他也好有推脱。
他去扶人的时候,容与却并不领情,推开他道:“我自己走。”言罢歪歪斜斜出门去,脚下拌着蒜,一路走到弥济桥前。老例儿倒是没忘,回头对身后的人竖起了一根手指,“楚河汉界……闲人止步!”
知闲无法,站住了脚道:“让汀州送你过水廊,你这模样怎么走?跌进湖里怎么好!”
他仰天一笑,“你只道我醉了?告诉你,世人皆醉我独醒……我明白得很,不劳费心。”
知闲站在甬道上,看他打着酒嗝晃晃悠悠走远了。突然辛酸铺天盖地涌上来,她蹲下来,抱着膝头失声痛哭。
他和布暖是两情相悦的,自己那么多余。她仅仅是凭借着对他们的谴责而自诩正义地存在着,说到底是个一无所有的穷光蛋。没有爱情,失了脸面和尊严,更没有任何未来可言。她活着,目标和意义到底是什么?不死心不屈服着,他不娶她,她就一个人这样坚持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