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不对!”高殷下意识地跟着说了一个字,立马醒悟过来,挥舞着两条胳膊连连抗议:
“白雪,雪风……姑姑,你怎么会到这里——我的意思是,你怎么到现在才现身?父皇出征以后,你总共才回来一次,关键时刻全都不在场,今年二月六叔他们闹政变,你知道我自己一个到底有多——”
“你击退了已经进入大内皇城的叛军。”灵狐将搭在肩上的银发拂回脑后,步履轻盈如丝,仿佛正行走在九天云端。她几乎是无声无息地擦过高殷脸颊,将来自长辈的温柔话语,注入年轻皇帝僵硬的耳中:
“平乱之后,你甚至还稳住了河北的行台。对一个仓促即位的孩子来说,这已经很不容易了。”
“朕知道。”高殷摸摸晕红的耳朵,闷闷不乐地跟在雪风后面,慢吞吞地走向自己卧室。他没有说那些自谦的废话,也没有像一见雪风就高度紧张的李太后那样,端出天子架子对灵狐发号施令——在从小看着自己长大的亲人面前,这么干只会让自己看起来像个二丑。“朕就是想要守住父皇基业,而且朕不打算这么早就死。不过,朕的确没想到,高湛、斛律羡居然会主动放下武器,本以为他们会一直顽抗到底。”
“高湛、斛律羡。你确定这两人能放在一起说吗?”霜雪之风从书柜上抽出一本奏折摘抄,小小的身躯整个埋进连榻,随即发出一声舒服的轻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