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脑子里,素来是爱之欲其生,恶之欲其死。
至于那些与他无关的人,管他死活。
沈青鸾之前与他说起前尘往事,彼时他的后悔也不过是后悔曾经错过沈青鸾。
若他当时推开的不是沈青鸾而是旁的女人,这后悔自然就无从提及。
这一点,沈青鸾心知肚明,却也从未想过去纠正他的观念。
盖因一个人成长中形成的思想定然是根深蒂固的,绝不会因为一个女人而改变。
可这会,听他的话,竟是从根上都有了不一样。
沈青鸾一时分辨不清心中复杂的情绪到底都包含了什么。
似有无边的委屈呼之欲出,又似有无限的感慨在胸口鼓胀。
她在沈氏长大,自来便是个好为人师的。
前世费尽心思教了君家两个棒槌,也只教会了他们装腔作势,假作端方。
可如今,看着君呈松,她恍惚间居然有吾家明珠初绽光的错觉。
沉默许久,君呈松见她并未打断,一颗心也缓缓落到实处。
他知道,沈青鸾是这世上最宽宏的人。
若这世上有一人会真正原谅他、宽恕他,这个人只会是沈青鸾。
莫名的安全感涌上心头,君呈松声音缓缓流泻而出:
“我知道你为何那么生气,你不是气自己在君家所受的遭遇,你是气我随意决定、处置别人的命运。”
君呈松忽然抬头。
沈青鸾正怔忪地看着他的头顶,冷不丁和他对视上,陡生心虚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