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妈却显得有些激动,她伸直手臂用胳膊肘的内侧揩了揩额头和脸颊上的汗珠,但依旧站在原地,完全没有女人看见僧人那份恭敬的样子,更没帮助儿子拿卧具铺床的举动。扎洛的坏名声像在空气里竖起了一道透明的墙,阻隔了母子天生的亲切感。极大的失望写在阿妈因操劳过度而过早衰老的脸上,她的嘴唇微微嚅动了几下,想说点什么,但又被什么堵在了嘴里,终未说出。她迅速将头侧在一边,泪水大颗大颗地溢满脸颊,她完全忘记了满手的牛粪渣,便用手捂住嘴,背对着土尔吉的双肩开始抽搐。
“塔玛,再难过也没用了。俗话说得好,狼走千里吃肉,狗走千里吃屎,吃屎的狗永远是吃屎的。”阿爸说了这句话坚定地俯下身去拾另外一张羔皮,连看都没看一眼土尔吉。阿妈看了看丈夫若无其事的样子,便二话没说地拾起背篼和拾粪的家什,朝远处的牛群走去,泪水像胶水一样把牛粪渣牢牢地黏在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