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奥莉加已经记不得伏尔加河上的那个月夜了,也记不得那番爱情的表白和农舍里那段富有诗意的生活了。她只在想由于自己无聊的苛求、任性胡为,使她从头到脚都沾上了一层又脏又黏的污秽,从此再也洗不净……
“哎呀,我真是不应该骗他的,”她回忆起了自己跟里亚博夫斯基的那段乱糟糟的爱情史说道,“我真是该死!……”
下午四点钟,奥莉加跟科罗斯捷列夫在一起吃了午饭。科罗斯捷列夫只是拉着长脸喝葡萄酒,没有吃一点儿东西,也没有说一句话。奥莉加也没吃什么,她只是在暗自祷告,并向上帝起誓,如果戴莫夫的病好了,她一定会好好爱他,永远做他忠实的妻子。有时她也会精神恍惚地望着科罗斯捷列夫,想道:“做一个默默无闻的普通人,真是没有一点儿出路,再加上面容憔悴,举止粗鲁,难道不令人厌烦吗?”有时她又觉得上帝会立即来处死自己,由于她担心被传染,竟一次也没有走进过丈夫的书房。总之,奥莉加的情绪低沉而沮丧,认为自己的生活全被毁了,再怎么努力也不可挽救……
午饭时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奥莉加?伊凡诺夫娜走进客厅,科罗斯捷列夫却枕着一个金线绣的绸垫子,躺在沙发床上呼噜呼噜地打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