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之后,她应该很恨他吧。
弄不好她现在最不想见到的人就是他。
况且她当下的情形不比在非洲时的那种孤身在外无依无靠,他不能再放任自己流露出分毫对她的感情了。
他在她将要抬起头的前一刻转过了身子,又往前站了站,给她留出更大的通道可以快点去到洗手间。
也许是察觉到了他的坐立不安,心神不宁,杜丝烟在医生给囡囡做检查的间隙轻声问了他一句。
就在这时,他感觉到了姚禹梦仓促间从他身后走过时带起的风。
她悄然走过,只留下他魂牵梦绕的一股甜香充斥在他的鼻尖心上。
他带刚刚结束隔离的她去给梁庚年医生扫墓的那一天,她留在他衣服上的就是这个味道。
后来他才发现,这是她用的护手霜的味道。
甚至在他偷偷潜入她在姆那瓦萨教学医院的办公室那一天,他还在她的办公桌上看到了那瓶护手霜。
时至今日,连这个护手霜的牌子他还像刻在脑子里了似的记得清清楚楚。
这些事情一桩桩一件件,虽然过去不久,但回想起来却让人感觉久远到好像发生在上辈子一样。
等她的脚步声一点一点消失在门口,他才感觉到自己身上忽就冒出的那一点儿敏锐的生机,又随着她的离开渐渐湮灭了。
囡囡的病情不算严重,医生开了药,杜丝烟执意自己抱着孩子在输液室吊水,想让他早点回去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