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思,这种时候请你不要和我谈李贤,也不要牵扯旁人。”婉儿压着声音说,他的话很难听,她却不难受,只是她不容许任何人对已逝的李贤表现出不敬。
武三思冷笑若发狂:“怎么,我连提都不配提他?他死了,所以成为无人可以取代的神祗,我活着,所以不名一文?由着你践踏!”
婉儿并非草木,对他也绝非只有利诱:“三思,你别这样。”她轻柔地唤着他的名字,慢慢靠近他,然后又慢慢搂着他,“三思,有你在,便是武家对李家最好的制衡,我听闻魏王已经病入膏肓、时日不多,但你前程依然大好,只要你不再那么执着——这个天下终究还是姓李的,你心里其实也明白,只是不想承认而已……”
婉儿的话还没说完,武三思已是奋力一把将她推开,怒着声:“他李显只要一回来,我武三思就是一个死,他们根本容不下我!连口棺材都不会给我!”
婉儿被武三思的力道推得跌坐一侧,头上的团花也散落了下来,她缓缓正身说:“你不了解李显,他没那个魄力杀你,当年况且没有,如今更不会有,十余载的流放,他恐怕——”话停在这里,没有继续往下说,而是忽然转折,有些丧气地说,“他不是你,流放生涯不会让他越挫越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