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居正犹豫着没有回答,跪在地上的金学曾,却肆无忌惮地嚷了起来:“太后,下官有话要禀奏。”冯保急得跺着脚嚷道:“你闭嘴!”李太后瞪了冯保一眼,问金学曾:“你要禀奏什么?”金学曾涨红着脸说:“沈度实心为朝廷办事,在宛平县令任上,不知受了多少委屈。去年为子粒田欠税,驸马都尉许从成还跑到宛平县衙大闹,当众扇了沈度几个耳光,沈度隐忍不敢发作。这样的好人不但不能提拔,反而要遭受撤职处分。如此处置,有失朝廷公正!”
张居正赶紧骂道:“放肆!”他担心李太后因此震怒而下旨惩处金学曾,故抢先指着金学曾怒斥道,“你在官场才待了几天,懂得什么叫朝廷公正?在太后面前如此张狂,凭你刚才这几句话,本辅就可以将你撤职查办!太后要将沈度革职,这是英明之举。连这一点你都看不出来,还充什么能人!依本辅来看,将沈度革职的理由,至少有三:第一,三宫子粒银因天灾难以收齐,沈度竟胆敢将学宫银与养马银挪用贴补,这不是陷太后于不义吗?第二,沈度不依法令治县,而是唯唯喏喏委曲求全,挨了驸马都尉许从成的耳光也不敢上奏朝廷,这成何体统!第三,这沈度已在宛平县当了四年县令,对子粒田的种种弊端,应该说早就是了如指掌。可他不敢为朝政直谏建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