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怀琰成为这天下之主,迟早是事实,赵阚不愿意苟且偷生,死也是迟早的事。
如今自己杀了他,他便不是被敌军所杀,他还是那个高高在上的锦朝皇帝,他没有输给赵怀琰。
赵阚中箭倒地,两方厮杀的人马也停了下来,赵怀琰看着缓缓而来的袁绿衣,面色微寒,却并未出声阻拦。
“皇上,你喜欢听什么曲子,绿衣弹给你听。”袁绿衣缓缓走到赵阚身边,看他中箭倒地,面上带着一种释然,便知道自己没有做错。
“你喜欢的……”赵阚看得到她手上因为拉弓而被勒得鲜血淋淋,疲惫一笑。
袁绿衣笑起来,他想要看自己笑。
素手抚琴,琴声袅袅,伴着秋风瑟瑟,阴云蔽日。
“音音音,尔负心;辜负我,到如今。记得当年浅浅唱,低低酌,一曲值千金。如今抛我古墙阴,秋风荒草白云深,断桥流水无故人。凄凄切切,冷冷清清……”
赵阚眼里的阴鸷似乎一下子化开了,他勉强伸出仅剩的一只手,搭在琴上,掌心朝上。
袁绿衣看着他伸来的手,顿时泣不成声。
“天下人,总相负。不是你负我,便是我负你,从无真心。”他凄凄一笑,到底没有拿出长孙玄隐给他的药。
他想赵怀琰死,但他是赵阚,只可拿人当工具,不可被人当棋子,便是死他也不会如了长孙玄隐的意。
他能感受到眼皮越来越沉,天上乌云密布,好似要下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