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呢,”她又摆正姿态平心静气地讲道,眼神中始终萦绕着一种极为漠然的意味,“我一个月就挣那两个妻侄钱,说难听话连你的一半都没有,而且什么保险都没有,整天还累死累活的,平时净受人家的气。虽然俺这一批人自己说自己是干部身份,也都觉得是正儿八经的大中专毕业生,是经过正式分配的,可事实上人家谁承认你啊?”
“其实说到底我和临时工又有什么根本的区别呢?”她黯然失神地继续说道,这当然也是他心中巨大的隐痛之一,“要搁在以前吧,我总是在心里期盼着,慢慢地熬吧,凑合着干吧,说不定等以后各项政策好了,大环境也变了,就能有个比较明确的说法了,就能领个退休金什么的了,老了以后的生活也就有点保障了,哪怕是比人家正式在编的人少领一半也行啊,哪也比什么都没有要强点吧?”
“唉,现在看来,这就是痴人做梦啊,”她又叹道,把短暂地处于幻想状态的思绪重新拉回到无情的现实中来,“根本就是没影的事,人家哪个行好的会主动想着我们这批可怜的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