丽娟稍稍一愣,说:“行。”她一屁股坐在我的麻袋上,把她的叶子兜底儿倒出来,摆在两个摊儿上,“先卖这个麻袋里的。”口气很坚决,好像我是为她打工的。她见我迟疑着不动,就指指她屁股下面的麻袋,“这里边儿的好卖。”
我无可奈何,拿起了秤。
“粽子叶儿,卖粽子叶儿啦!又宽又长又鲜的粽子叶儿!”我也像别人那样,大声地吆喝着,招喝买主,但人们还是不愿意买。丽娟捆的叶子太松,叶子之间有缝隙,太阳一晒,有的已经卷成筒,叫人看着就不稀罕。我只好把分量称得宽裕些或称完了再饶给人家几片。
丽娟管收钱,眼睛盯着我手里的秤,不时提醒我说:“秤准点儿!”或责怪说,“他又不是死乞白赖,你还饶给他干什么?”脸子就拉拉着。
可我总觉得对不住人家,就只好咽下丽娟的话。看看她的叶子快卖完了,心里感觉到一丝丝轻松。
当卖完最后几捆时,丽娟叹了一口气说:“唉!都杵出去了,我是闹个赔本儿赚吆喝。”又阴阳怪气地说,“卖你的吧,可别像卖我的那么大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