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晴跑来问,到底去还是不去?
舒云飞狠狠地拧灭了烟蒂,说,去他妈的鬼!
晓晴睁圆了眼睛。怎么了?说得好好的,怎么又不去了?这么多东西不心疼,你怕是偷来的?
心疼什么?高级东西只配别人吃是不是?我们自己也来豪华豪华。
晓晴说,你怕是发疯了?莫说烟酒,只说这月饼,三百多块钱一盒,一盒才六个,一个合五十多块,你舍得吃?
舒云飞倒是笑了起来,说,这就是怪事了,给人家吃舍得,自己吃就不舍得了?我还偏要自己吃哩。
晓晴急了,说,你莫说吃不吃的,你只说还去不去?
舒云飞回屋里往沙发上一靠,架起了二郎腿,一副死牛任剥的样子说,我真的不去了。
你有神经病不成?说得好好的,这会儿讲不去就不去了。花了这么多钱,你怕是我们家钱没地方丢了?
舒云飞说,由你怎么讲,我反正是不去了。你要去你自己去。
他只顾一个劲地抽烟,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儿。晓晴气得话都说不出了,坐在那里喘气儿。过了好一阵,她才说,你以为我舍得花这个冤枉钱?我是看到你太死板了,出不了头。你又是一个心高气傲的人,总让你这么屈着,过不了几年,你不要病倒才怪。我也不图你做官出名,只望你身体好,不要出毛病。你不想想,如今谁还像你?上班在办公室老老实实坐着,下班在家死死地呆着,读书呀,写字呀。在你们那个场面上混,要那么多学问干吗?我猜想,人家心里忌着你,八成是因为你书读多了,人太精明。你看什么问题一眼到底,说起话来又一针见血。这么一来,人家站在你面前就像自己没穿裤子似的,什么都叫你看了个透,当然不舒服了。所以人家明知道你是块料子,偏讲你不行,偏让你翻不了身,看你捡块石头把天打破了不!别人夜里都是怎么过的?要么请人唱唱歌,打打保龄球,要么陪人搓搓麻将,输他个千儿八百。你花不了这个钱,但起码的礼还是要尽到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