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尔有个普罗凡出身的子弟离开巴黎住到本乡来,在洛格龙小姐家应酬完了走到小广场,听见一个以前的蒂番纳党羽说:
“当初洛格龙姊弟为了监护一个未成年的姑娘,有过一桩不光鲜的事儿……”
台丰特里院长回答说:“那是党派的倾轧。有人硬是说得惨无人道。他们一片好心收留了一个小姑娘,叫做比哀兰德,长得还好看,没有一点儿财产。她在发育的年龄上和一个小木匠勾搭,光着脚跑到窗口和小木匠谈话,小木匠就站在那个地方,看见没有?两个情人用一根绳子传递情书。那姑娘本来没有血色,哪里经得起在十月十一月中光着脚跑来跑去,自然把身体弄坏了。洛格龙姊弟俩行事再好没有,不曾提出要求分小姑娘的遗产,统统让祖母拿了去。唉,朋友们,这件事的教训还不是做了好事,魔鬼就来跟你捣乱!”“啊!事情不是这样的。弗拉比哀老头跟我讲的完全不同。”
洛格龙小姐家另外一个常客说:“弗拉比哀老头喝得醉醺醺的,还记得什么!”
“可是阿倍老先生也……”
“噢!这个家伙!你知道他的底细没有?”
“没有。”
“他那时想把他妹子嫁给税局局长洛格龙先生。”
只有两个人,马德南医生和布里谷少校,天天想着比哀兰德,只有他们俩知道可怕的真相。
这种事情要是扩大范围,时代换了中世纪,舞台换了一个风云变幻的罗马,你就可想到俾阿特利斯·生契的悲剧。那个英勇卓绝的少女受尽毒刑,遭到惨死,背后的原因和黑幕同断送比哀兰德的差不多。替俾阿特利斯·生契辩护的只有一个画画的艺术家。到了今日,根据琪杜·雷尼画的肖像,历史和社会的舆论一致谴责教皇,认为俾阿特利斯是党争和卑鄙的情欲的最壮烈的牺牲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