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社众人本以为此番必定是竖着进府横着出去,没料雷声大雨点小,除了扣下掌柜,余者皆不追究。他们跪着谢恩,再抬头时,就见屏风后伸出一只酪酥凝成的手,修长的淡红色指甲盖,抓住了高承钧手里的布包往回拉。
高承钧不肯松手,那只小手就顺着布包爬到高承钧手背上,握住手腕往回一带,高承钧被拉到屏风后去了。
佳人肌骨,一只手也能美得扣人心弦。
军士松开捆绑印社众人的绳索,跪者谢恩站起,被带出府去。
屏风后两人还在夺那卷手抄本,雪信固执地拉扯布皮,高承钧那只手坚如磐石。雪信双手去掰高承钧的手指头,好容易掰开了四根,那四根指头骤然收紧,把她双手十根手指头压住了,高承钧的另一只手放到了她的手上,拇指上生了茧的指腹轻轻摩挲她的手背。
雪信挣扎着抽出手来,向后退去,回到正堂深处坐下,双手交握衣袖。
她还穿着起床时换上的白绢袍,稍嫌薄透,又齐胸围了条贴金翠裙,样子有些不伦不类,肩头的绢料底下叠出肌肤的颜色。她是梳头梳了一半跑出来的,花奴还未来得及绾上梳簪,就被她拍开了手,拧了半个时辰才堆好的发堆流泻成了一匹黑绸,末端委在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