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装好行李箱?什么时候?”艾伦已经顾不上拧螺丝,也顾不上把它们拼凑起来,而是扔到一边。
“我们结婚十周年那天。”
“你在我们结婚十周年那天装好了行李?可那是你有威尔的前一年……”
“我知道!”她的心跳得飞快,整个人有些眩晕,几乎无法坚持下去了。然而说出这些话又有一种无上的愉悦,一种解脱——冰冷得足以让人产生灼热的错觉,“我曾经想离开你。”
唯有铁锤的敲击声打破周围的静寂。
“那你为什么没走?”
“我感冒了。”
艾伦感到喉咙一紧。他几乎无法吞咽。他想怒吼,他本来是要怒吼的,可是他们头顶上的树脂屋顶突然发出了漫长而尖厉的呻吟,仿佛身处怒涛之中的木船。两双眼睛看向正上方,紧接着两个脑袋开始左右躲闪,因为整个屋子的硅胶接缝开始咝咝作响,玻璃墙也颤动起来。墙上的裂缝越开越大,宛如一张打哈欠的嘴。
“冷静。”艾伦大喊一声,跳了起来,用力张开双臂,仿佛在警告周围的所有东西,让它们定住不动。
“冷静?”爱丽丝吼了回去,“冷静?温室要塌了!我要去看威尔。”
“我跟你一起去。”
她转过身,脸红得像个紧急按钮。“是你盖了这东西!你留下来收拾残局!”爱丽丝踢掉脚上的居家骡子拖鞋,飞身跑上楼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