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成心找碴儿是不是?老子不怕你这个!”对方瞪着双牛眼向他走了过来。
“哎哎哎,二位别这样,别这样!有话好说嘛!”那几个认识他的工人,慌忙起身相劝。
“你瞧你这把门狗似的德行!你们老板要是到我那儿吃饭,我的伙计不会这么对待他!”他在一个工人让出的座位上坐下,又冷冷地问在座的顾客,“我的两位厨师都是退休二级,难道做的菜不如这儿味道正?”
“哪里哪里,这儿新开张,不是更需要我们照顾照顾情绪嘛!”
“严老板,别误会,千万别误会!你那儿他这儿,菜是做得都不错,价钱是都挺便宜的。我们一三五在你那儿,二四六在他这儿,你看好不好?”
“那不必!我严晓东只照顾别人的情绪,不需要什么人照顾我的情绪!”用手一指那个瞪着双血性牛眼的伙计,“听着,一桶啤酒,一盘牛肚儿,一盘羊肝儿。啤酒要青岛桶装的,不是青岛桶装的甭上!”
“不侍候你这份儿,你立刻给我出去!”对方好大的脾气。
他有些火了,腾地站起。正欲发作,这儿的老板露面了,却是三十四五岁一位“阿庆嫂”式的女人。
“阿庆嫂”不像那些他所熟悉的工人们似的称他“严老板”(与其说这种称呼中多的是敬意,莫如说多的是戏意),而称他“严大哥”,使他听来多出几许亲热。他心里很是受用,火气顿减。“严大哥,您担待点儿,您千万担待点儿!那是我大妹夫,他不懂事!您请后头坐吧!我亲自为您服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