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着老者的话,我找到了娘舅吴生的坟。见那坟头都长满了草,我跪地痛哭,痛哭娘舅,也痛哭自己所遭遇的不幸。”
说到这里,阿布再一次仰头喝下一盏凉水。一盏水有半盏都流了出来,湿了胸前破旧的麻布囚衣,可他似乎都没有感觉到。
如果痛苦可以显示出能量,那此刻的阿布真的就如同一只在黑暗中的丧尸,悲愤且独孤。
“那后来呢?”
林奕见阿布低沉在黑暗中,久久未开口,于是缓缓问道。
“后来......”
阿布眼睛眯起,注视着牢房一侧的灰色石墙,然后咬着牙说道:
“后来,我遇到了她,那个恶魔一样的女人!”
林奕听到这里,才逐渐瞧出端倪。合着这文弱善良的小郎中,是中了温柔乡的毒。可能让原本良善的好医师记恨的女人,该是个什么角色,林奕细细揣摩着。
“天弘十二年,饶城周边好几个村子出现麻风病患,多数为男性,发病速度极快,往往一个月之内就暴毙身亡。当地郎中都避之不及,无人敢接诊。想到自己之前也曾在医书中见到过此病症,对治愈药方略知一二,一心想救人的我便收拾行李和草药出发了。现在想来,那时的自己可真是年轻气盛,不知天高地厚啊!”
阿布忽然开始剧烈咳嗽,口水从牙缝间滋溅出来,一边却又开始大笑着摇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