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随着我朝他靠拢,这张脸也越发清晰。刚才大喊“喂”时的热情忽然消失,我陷入了忐忑不安的畏惧之中。我看穿了他的内心,这让我放慢了脚步。他之所以露出笑脸,或许是为了掩饰自己“已被看穿”这一弱点。这与其说伤害了我,不如说破坏了我长久以来在心中描绘的他的形象。
看到他那写在雪地上的巨大名字“OMI”的一瞬,我恐怕已在无意间了解了他内心孤独的方方面面。他这么早就来学校的本质动机连他自己都不甚了解,我却已经洞悉。倘若我的偶像此刻在心中向我屈膝下跪,辩解说自己是“为了打雪仗才早到的”,那么,比起他丧失的自尊,我心中失去的东西应该更为重要。我焦躁不已地认识到,不主动开口不行了。
“看来今天打不成雪仗啦,”我终于挤出一句话来,“还以为雪会下得更大呢。”
“嗯。”
他露出扫兴的神情,结实的面颊轮廓再次紧绷起来,对我重新流露出惨不忍睹的轻蔑。他努力把我当小孩看待,眼中又射出令人憎恶的光芒。对于他在雪地上写的字,我一句话也没问。他对此心存感谢,却又想抗拒这份感激,这样的痛苦深深吸引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