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行家只好忍住了笑。如此说来,他原来设想中那样困难的事竟这么轻而易举就能解决了。他支吾其词地说:“您把我的影响估计得过高了;司令官看过我的介绍信,他知道我不是什么刑事审判的专家。如果我要发表意见,这不过是我个人的看法而已,不会比任何普通人的重要,更谈不上压过司令官,而且,据我了解,司令官在这个流放地掌有至高无上的权力。如果他对您的做法真如您所想的这么不赞同,那么我怕即使没有我的微不足道的推动,您的传统怕也维持不了多久了。”
军官是不是终于明白了呢?不,他还没有领悟。他强调地摇摇头,急促地向犯人和小兵扫了一眼,他们都赶忙从粥盆旁闪开,军官走到旅行家跟前,不看他的脸,却把眼睛盯在他大衣上的某个地方,声音比以前更低地说:“您不了解司令官,您还是感到——请原谅这种说法——自己在我们所有人面前是局外人;不过,请原谅我,您的影响是怎样估计也不为高的。当我听说您一个人来参观行刑时,我真是高兴极了。司令官这样安排的目的是要给我一个打击,我却要把它变得对自己有利。要是有一大群人来参观行刑,那就不免会有许多窃窃私语和鄙夷的眼光——这会分散您的注意力,现在呢,您能专心听到我的解释,看到机器,这会儿又在观察处决。您无疑已经做出了自己的判断;如果您还有些小地方不够明确,一看行刑就都会解决的。现在我向您提出一个请求:帮助我反对司令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