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有另外一个更加成熟一些的灵魂正掌握这具躯体,才能消解掉更深层次上他对命运的怨怼和自我的怨愤。
又或许,他当真是把血泪伤痛全都倾泻在写作中,于是负面的压抑的东西终于可以转变成柔和与厚重?
时宜漫无目的地猜测着,佩柯·罗伯茨不知道她的心理活动,这时只有随着她发问一一作答的余地。
“我并不是一开始就有记忆,”佩柯·罗伯茨陷入回忆,“一次一次的重复,很有趣,但的确令人觉得疲惫,记忆是慢慢叠加的,或者……是操纵这一切的人在对我手下留情?”
在无尽的循环里留有记忆,究竟是一种残忍,还是手下留情?下意识的疑问在脑中浮现,但时宜没有出声,不欲打断佩柯·罗伯茨的思路。
“时间并不停顿在某个特定的日期,只是时间的起点永远被标定在同一天。”佩柯·罗伯茨拿起时宜手边的玫瑰举例,做更简明易懂的解释,“你看,这朵花可以被人为地折断,碾碎,花瓣可以分散到四周,但是等时间循环,它又会完整地回到花园的花丛里,等待着被人采撷。”
“那这究竟是那一天?”
时宜想起笔记本中曾记录下原身书桌上的日历,和一份报纸日期的相悖。
佩柯·罗伯茨看着时宜的眼睛,似乎是为了要令自己显得更具说服力,然后轻轻摇了摇头,以一种无可奈何的语气,“很抱歉,我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