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都市特有的糜烂生活,是罗马诗人描写过,而我们为了廉耻观念没有名字好称呼的;玛奈弗就被这种生活淘虚了身体,其丑恶有如蜡制的解剖标本。但是这个痨病鬼穿起上等衣料,两腿套在漂亮裤子里象竹竿般晃来晃去,干瘪的胸膛披上雪白而薰香的内衣,腐烂的人肉臭用麝香遮盖了。华莱丽要他跟财产,勋章,职位相称,教他按照宫廷习惯穿红鞋跟的靴子。这个行将就木的浪子的丑态,使克勒凡非常害怕,副科长一瞪白眼,他就受不了。想到玛奈弗,区长就做恶梦。不料坏蛋一发觉妻子与李斯贝德给了他这点威势,越发耀武扬威。身心糜烂的家伙,最后一条财路是客厅里的纸牌,他便尽量榨取克勒凡,而克勒凡以为既然偷了他老婆,对此有身分的公务员,理当情让三分。
眼见那骷髅似的下流东西,把不知底细的克勒凡吓得矮了半截,又眼见华莱丽那么瞧不起克勒凡,拿他当小丑一样开心:男爵自然认为他没有情敌的资格而经常请他吃饭了。
华莱丽,身旁有了两位情人保镖,加上一个嫉妒的丈夫站岗,引得她小圈子里的人个个眼红,个个馋涎欲滴。一般娼妓求之不得的最困难的成功,靠了丑史,靠了大胆,靠了在外招摇才能达到的成功,华莱丽在三年之中实现了,而且面上还很光鲜。她的美貌,当年埋没在杜扬南街矿山里的珍宝,好比一颗车工精美的钻石,给夏诺见了会镶成名贵的戒指的,市价业已超过它的价值;她在制造受难者了!……格劳特·维浓为她害着相思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