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一个护士凶巴巴地叫我出去。于是,我躲在门外偷偷看他,也仰面眨着眼睛止住发热的泪流出。
他片时清醒,片时疯癫,这种精神分裂的交错狠狠折磨着他。他在哭,绝望地大哭,嘴里还呢喃着:“为什么不绑老师?老师才是坏人啊!你们为什么要害我?我这辈子到底做错了什么?”
一针注射液打进之后,乔慢慢昏睡,只是还胡言乱语说着一些叫人揪心的话。
偷看了乔良久,我最终含泪离去。在街上如游魂晃荡的我,只剩下被扒了皮的躯壳,浑身都是血淋淋的伤。
亲爱的乔,将我全身的力气都抽走了,我支撑不住,跌坐在人来人往的路边,开始质疑生命。
为什么要让乔遭受这一切?他这辈子明明是个好人……
17 忘掉过去
近来,我看了太多像乔这样的事件的新闻,以至于心碎。这些新闻仿佛是锯齿,割着我脆弱的神经,我却睁着眼睛强迫自己看,千言万语的话,全吞入肚中,变成了苦水。
保护受害者安全和罪犯相适应原则固然重要,但刑法轻重的合理化、对罪犯的教化也同样重要!受害者遭受的,不仅仅是被伤害侵害的那几个小时,也不仅仅是沉痛的那几天……终于,我为不平去探黑暗,忍受绽开的心脏。反复,看见诸多悲惨人生,又质疑生命意义。多次,望向看不清的人道,皆以失败而告终。最后,躲在爬满虱子的地,找一块干净地站。上天啊,你一支笔,撑不起弱小人生。又何不,涂黑世界渣滓。唱啊,平民高唱疯人曲,我们呐喊,我们默哀。埋啊,鸵鸟埋头兴奋叫,我们幸福,我们快乐。摇啊,某昆仲摇旗呐喊,组织第一,组织最强。我大笑,主人的笔。化为灰烬的灰烬,继续行走的行走。食人的兽,披光滑人皮,隐去腐烂皮毛,隐去茹毛饮血,重入人群,继续黑手……月光把坟墓照耀,瘪手把棺材掀开。秃鹰把脐带叼走,老鼠把白骨啃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