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泌昌苦着脸坐在那里只好摇头。
其实管事知道,沈一石这时就在他那座旁人所不知道的别院内,只是早有吩咐下来,不准打扰,他也没这个胆子擅自闯入。
轻手轻脚走进第一进院门,那个管事便站住了。由于十分幽静,在这里就能听到庭院深处隐约传来的琴声。
琴声是从别院深处的琴房中传出来的。
在大明朝,在杭州,没有人能想到这个院子里有这么一间房子——进深五丈,宽有九丈,宽阔竟是乾清宫的面积!只高度仅有两丈,也是为了让院墙外的人看不出里面有此违制的建筑。可有一点是乾清宫也无法比拟的,就是房间的四面墙镶的全是一寸厚两尺宽两丈高的整块紫檀。
更奇的是,这么大一间堂庑中间全是空的,只在靠南北西三面紫檀镶壁的墙边列着整排的乌木衣架,每一排衣架上都挂着十余件各种颜色各种花纹各种质地的丝绸做成的各种款式的女装。
东头的靠墙边只摆有一张长宽皆是一丈的平面大床,床上摆着一张红木琴几。
沈一石这时就盘腿坐在床上,坐在琴几前。和平时一样,他依然穿着粗布长衫;和平时不一样,他此时连头上的布带也解了,那一头长发披散了下来,古琴旁香炉里袅袅的青烟在面前拂过,脸便显得更加苍白。细长的十指一面按弦,一面弹挑,乐曲声从十指间流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