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诗人眯着眼睛说:“咱们书的定价能不能再高一点,这样版税我还能多拿点,手头能宽裕点,出门前也能去发廊找小妹洗洗头。”
这话陈慧茹听起来不舒服,但还是和他耐心解释:“定价太高的话,会影响销量。”
诗人说:“不会的,我的书一出来,肯定大卖,卖得裤衩子都不剩那种。”
陈慧茹冷着脸说:“你哪儿来的自信?诗集的市场本来就不好,再说你还是个没啥名气的新人。”
一句话把诗人整忧郁了,他兀自喝了杯酒。
主任出来打圆场,数落陈慧茹:“咱们的作者虽然是新人,但写得挺不错的,除了咱们,好几家出版社也都抢着出这本集子呢。”
诗人说:“主任,您别说了,越说我越羞愧,我确实没啥名气,心气还高,人家编辑说的也是实话。”然后他举起酒杯说:“陈大编辑,我敬你一杯。”陈慧茹不喝。他的酒杯就一直举着,说:“你要是不喝,就是看不起我,你要是看不起我,那我就把书拿走,换一家看得起我的出版社。”
陈慧茹被架在那里,左右权衡后,举起了酒杯,和诗人碰了碰,干了。诗人这下开心了,说:“敞亮,那我这本书就还在你们这儿出,但是我说真心的,价钱定高一点吧,价钱高不了,首印就高一点。我实在缺钱,有多缺呢,就和尼姑庵缺汉子一样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