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默默地走了几步。瓦伦加看出他想说话；她猜想他说什么，又欢喜又害怕，激动得心都要跳出来。他们离开大家远了，谁也不会听见他们说话了，可是他还没有开口。瓦伦加觉得还是沉默更好。在沉默一阵子之后，比谈过采蘑菇之后更容易说出他们想说的话。可是瓦伦加竟违反自己的心意，似乎无意地说：
“您真的什么也没有找到吗？不过，在树林里面总是要少些的。”
柯兹尼雪夫叹了一口气，什么也没有回答。他听她说起蘑菇，感到很懊恼。他想引她回到她刚才说的有关自己童年的话题；可是，他好像也违反自己的心意，沉默了一阵子之后，只是就她最后的一句话说了说自己的想法。
“我只是听说，白蘑菇多半都在树林边上，虽然我不会认白蘑菇。”
又过了几分钟，他们离孩子们更远，只剩下他们两个人了。瓦伦加的心跳得连她自己都能听见，感觉到自己的脸红一阵白一阵的。
瓦伦加在施塔尔夫人家过了那么多年寄人篱下的生活之后，觉得给柯兹尼雪夫这样的人做妻子真是莫大的幸福。再说，她差不多认定自己已经爱上他了。而且这事现在就应该定下来。她感到害怕。她害怕他说，又害怕他不说。
现在就应该表白心意，不然就永远不会表白了；这一点柯兹尼雪夫也感觉到了。在瓦伦加的眼神里，在她那红红的脸上，在她那垂得低低的眼睛里，都流露着痛苦的期待神情。柯兹尼雪夫看出这一点，很为她难过。他甚至感觉到，现在什么也不说就是侮辱她。他在心里很快地重复着支持自己的决定的一切理由，他也在心里重复着他想求婚的话；可是他没有把这些话说出来，而是随着一时兴之所至，突然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