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他喝了一点酒,那他就会用嘶哑幽怨的嗓门边弹边唱,每次唱的都是同一首歌:
如果雅科夫是一条小狗,他就要让邻居们听到他的叫声——嗷嗷嗷,上帝呀!嗷嗷嗷,我无聊哇!
一个修女在街上走,一只乌鸦在篱笆上立——嗷嗷嗷,我无聊哇!一只蟋蟀在炉子后叫,一只青蛙在坟堆里叫——嗷嗷嗷,我无聊哇!
一个叫花子在晒裹脚布,另一个叫花子要跑来偷——嗷嗷嗷,我无聊哇!真无聊,噢,上帝!
每次舅舅唱这支歌我都听不下去,一唱到叫花子,我就再也控制不住,伤心地大哭起来。
小茨冈人和大家一样专注地听舅舅唱歌,他把手指头插进自己的卷发里,眼睛盯着墙角,呼哧呼哧地喘着气。
有时候,他会感叹:“唉,要是我有一副好嗓子该多好!那我也要唱个痛快!”
“行啦,雅科夫,够揪心的了!”外婆叹着气结束他的歌声。
“万尼亚,给大伙儿跳个舞吧!”
大家也不是每次都立刻同意外婆的请求,不过乐师有时候会按一下琴弦,然后握紧拳头,猛一挥手,像是要把什么东西从身上甩掉似的,接着大喊一声:“烦恼忧愁都给我滚一边去吧!万尼亚,上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