雄辩不在法庭上。一个律师很少在庭上施展出真正的心力,要不然他几年之中就会筋疲力尽。雄辩如今也难得在教堂的讲坛上;但在国会某些集会中间倒还遇得到,譬如逢着一个野心家孤注一掷的时候,受尽了毒箭而突然奋起的时候。但当一般优秀之士,临着千钧一发的成败关头,不得不开口的当儿,那的的确确有雄辩出现。故而在这次集会里,当亚尔培·萨伐龙感到必须造成他的一班党羽的时候,便把他的才气精力全部施展了出来。他郑重地步入客厅,既不张皇,也不骄矜,既不懦弱,也不畏怯,发觉三十多人在场也只做若无其事。会场上嘈杂的声音和刚才的决议,已把一部分人催眠,像跟着铃声就跑的绵羊似的。在蒲希先生想先来几句介绍,要他演说之前,亚尔培做着一个手势要大家静下来,和蒲希握了握手,似乎通知他突然发生了意外一般。
“刚才我年轻的朋友阿弗莱·蒲希来告诉我的消息,使我感到非常荣幸。但在诸位把决议作为定案以前,”律师又接下去说,“我认为应当对大家说明你们所推的候选人是怎样的人,使你们还来得及更改主张,倘若我的自述使你们良心上有何不安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