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点燃的希望又灰飞烟灭,糖糖一颗心凉成了冰坨。
车行进中,忽然前面一阵大乱,嘈杂的人群涌动,军用卡车在吉普车开道下驶来。周围奔跑的人群追着大卡车,蒋太太探头奇怪地望望,糖糖也听清外面叫嚷着:“抓到乱党了,凌迟活剐!快去看呀。”
“哎呀,乱党抓到了呀?就是前些时候刺杀芮军长的乱党吧?阿弥陀佛,天下太平。”蒋太太问着司机。
司机也显出些兴奋说:“十恶不赦呀,多少年没有凌迟活剐过罪犯啦?一刀刀的活活剔肉疼死。太太咱们过去看一眼吗?”
“血呼啦地,看这个做什么?”蒋太太责怪,但行进的方向无法掉头,被人簇拥着,前面就是杀人的菜市口。
“听说是春庆园的一个小戏子呀,好好的戏不唱,去当乱党刺客。”车旁围观的人在议论。
春庆园?糖糖心里嘀咕。
“唱花旦的,长得白嫩嫩的漂亮的男娃娃。年岁不大呢。”
“我听过他的戏的,唱得不错呢,叫什么‘牡丹春’?”
糖糖“噌”地跃起身几乎推车门跳下去。
“你做什么?”蒋太太一把抓住她。糖糖慌得说:“我要走,我有急事。”不容分说跳下车。
双腿软绵绵的,看着人山人海冒着城外炮火轰鸣还赶来看杀人凑热闹的人群,糖糖拼命分开众人往前面挤。
法场上一根十字架似的大刑架,上面大字捆绑着耷拉着头的一人,身上套了血迹斑斑的囚服。这不正是小师哥涵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