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出乎郑荣意料,在庆归楼上秋仪之再未坚持其昨日的主张,极为恭敬地说道:“义父要做忠臣孝子,为我等小辈立下楷模,此事仪之已深有体会。”说罢倒头就拜。
郑荣听了,倒也颇为欣慰:“尔等能体谅本王的一番苦心,也算是不辜负我平日的教诲了。”又见秋仪之匍匐在地上,便道,“仪之,你起来说话吧!”
秋仪之却不起身,接着说道:“然而此去京城,吉凶未卜也是不争的事实。义父要为大行皇帝尽忠尽孝是本分,那我等为义父王爷尽忠尽孝便也是本分。既然要尽这本分,我等便要力保义父平安无事,可是这番道理?”
郑荣知道秋仪之又要拐弯抹角地旁敲侧击,可偏偏将话说得滴水不漏,便问道:“仪之你有什么话,直接说出来便是。”
秋仪之又磕了个头道:“皇帝驾崩藩王进京吊唁,这是朝廷定例不可更改。然而藩王子嗣是否同时进京则无明文规定,义父可否在此事上做些文章?”
郑荣沉吟道:“世子随藩王进京虽无明令却也是数代以来的定例。然而本王三个儿子都没有被朝廷册封为世子,倒也确实无须随本王进京……”
站在秋仪之身后的幽燕王长子郑鑫也知道如今京城洛阳之中危机四伏,听父王这么说,竟是懂事以来头一回为自己尚未被册封为世子而感到庆幸,却看着身前趴在地上的义弟秋仪之的背影暗想:这小子,诡计多端便也罢了,没想到记性也这么好,居然被他想起这犄角旮旯里的条文,幸好他并非我家骨肉,否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