响起了一阵急急忙忙的脚步声,阿尔卡季走到凉台上来了。
“我们已经认识了,父亲,”他大声叫道,脸上露出某种亲切而又十分得意的神情,“菲多西亚·尼古拉耶夫娜今天并不怎么不舒服,她晚一点儿就会来的。你怎么不告诉我已经有了一个小弟弟呢?我本该昨天晚上就要好好亲亲他的,就像刚才亲他那样。”
尼古拉·彼得罗维奇想说点什么,想站起身来,敞开怀抱……但阿尔卡季已经扑过来,抱住了他的脖子。
“这是怎么回事呀?又拥抱啦?”在他们的身后响起了巴维尔·彼得罗维奇的声音。
他在此时此刻出现,父子两人都同样感到高兴。往往有许多动人的场面,人们还是希望尽快把它结束。
“你为什么感到吃惊呢?”尼古拉·彼得罗维奇十分快活地说了起来,“多少年我才把阿尔卡季等回来……打从昨天起我就还没来得及好好地看看他。”
“我根本不感到惊奇,”巴维尔·彼得罗维奇说道,“甚至我本人也不反对同他拥抱。”
阿尔卡季赶紧走到伯父跟前,于是在自己的面颊上又一次接触到了伯父洒过香水的胡子。巴维尔·彼得罗维奇坐到桌旁。他身上穿一套英国风格的、做工精巧的晨服,头上戴一顶小小的菲斯卡帽子①。这顶小帽和漫不经心地系起的领带暗示着乡村生活的自由,但是他那衬衫(的确不是白的,而是一件花的,因为这样才与早晨穿的衣服相适应)的硬领却像平时一样,衬托着他那剃得精光的下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