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落花的声音仿佛很远,字字敲出深沉回响:“东宫也没有傻到自投罗网。否则前年遴选侧妃,一时动情选了你,迟早为皇家传宗接代,到那时候……”
素盈犹自想,十几年来,没人能取代睿洵,连怀孕的谨媛、珍媛也死了。她曾以为那是女人的嫉妒,现在却猜测:死亡会不会是为了阻止宰相有机可乘?也许他早就在等一个新的储君。
素盈浑身发冷,懂了阿澜那句话:姐姐心里有没有一个人……
“唉!”她觉得天旋地转透不过气,捂着双眼一声悲呼,伏倒在桌案上。哭不出来,身子却像大哭般悲恸地颤抖。
“不要拂逆宰相。”崔落花见状叹了口气,“后宫与权臣硬碰,昌永之乱就是惨痛教训。”
素盈心中悲酸无尽,轻飘飘地说:“我小时候嫉妒这地方。”她环顾咏花堂,眼中苦楚之色幽隐而深,“那时候我想要的,不过是父亲多看我一眼,因此嫉妒咏花堂里的姐妹们。现在,我嫉妒那时候的我。”
窗外响起皇极寺的暮鼓,崔落花轻声说:“时候不早,今天到此为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