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俩渐渐恢复了原来模样,不再是两只尖嘴雀子。莉莉说:“今天我没准备课,老乐你给驾牛讲文章好了!”
即便是喝了苦热水,我还是心不在焉。乐老头自顾自讲什么写文章要“起城转鹤”,我心里不由自主想田野上刚去过的那户人家。那女佣和罗锅鬼有一腿,她图的准是些小恩小惠;这楼起得气派,望得见金鹤,也望得见平原的远景。三楼的晒台晒起干菜干豆来,太如意了!二楼那个上茅房的人,他的身条子怎么这么熟啊?像谁呢?
乐老头推推我,伸手摸摸我额头,摇摇头说:“驾牛啊,你听着吗?我怎么觉得是在对牛弹琴呢?”
“牛?”我茫然扭过头,看着乐老头。他在摇头叹息:“唉,小土猴子,个个不爱念书!”
“小土猴子?猴子?猴……”我突然中了邪,从椅子上跳起来,撞疼了大腿,“爹?!”
二
我心里七上八下火烧火燎,我得找个人商量商量。可我没朋友。
我心里一急,忽然由不得自己的脚,想去找表舅。表舅平日里没个固定的办公室,就在院里逛东逛西,没事就在厨房落脚,有事在黄院长房间。我跑出一号楼,要往厨房去,差点一头撞廖老头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