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许久,江风呼啸,电话那边终于结束了漫长的沉默。
“简悠,我找到了,会开花的树。”白云飞跪在院子里,双膝深陷泥土,白皙双手沾满泥泞,抬头看着树梢未开的花苞。
他的声音很沉,像是一字一顿的叹息:“三个多月来,我放弃了比赛,放弃了推荐信,每天迫不及待地从琴房奔出来,差一点就被教授扫地出门。
“快一百天的日日夜夜,我只干了两件事情:布置你要住的公寓,还有,等你。
“简悠,我讨厌你。”是忍耐不了的愤怒,是得而复失的委屈,随着泪水一起决堤。
“我讨厌你!”白云飞咆哮着挂了电话,伏在深陷的泥土中,捂面的手被泪水浸湿,淌下一脉脉污浊。
我讨厌你总是任意予人希望又无情令人绝望,讨厌你在我决定放弃时又一把推开,讨厌你随心控制我的喜怒哀乐,讨厌哪怕我以这样双膝跪地的卑微姿态讨好守候你也无动于衷。我讨厌,这样被你摆布为你折戟的,我自己。
少年人最不羁的骄傲狂肆,终为伊人折了腰,终为命运付了账。
舒流捧着大把的玫瑰等在剧院门口,修身的西装掐得线条分明,衬衫微敞,靠在车旁扶了扶墨镜,朝慕斯走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