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辞行还镇那天,杨广特意赖在母亲房里,啰嗦半日。天色重暮,不得不离开了,杨广却故意装出欲行又止、欲言不言的样子,别有一番神情。独孤皇后当然诧异,问他原因。杨广更是神色惨淡,似有难言苦衷。皇后即屏退了左右宫女,反复询问原因。杨广才猛然伏地泣诉:“臣儿生性愚蠢,向来不知忌讳,奉命出镇,毫不介怀。因为常念双亲,才未及二月即递上觐见朝表。原想一见父皇、母后,亲聆训诲,哪知竟触犯了长兄太子的忌讳。”
独孤皇后听扬广说到太子杨勇,赶忙问:“他敢怎么样?”
杨广诚惶诚恐地说:“他竟然怀疑臣儿不愿久居外地,是觊觎他的太子大位,要加害于我。还扬言说……”
独孤皇后正要寻找处置杨勇的把柄,又怜惜杨广,更加急迫:“他说什么?”
“对付嫡妃元氏的手段灵验异常,长兄说要拿同样的手段在臣儿身上试试,是否也同样管用。”杨广信口开河,却字字击中独孤皇后的心扉。“臣儿因此惶恐至之。念臣儿今远到外藩,而东宫太子日侍左右,如果谗惑交加,父皇岂是容易辨别的?臣儿更不知兄长将用何等手段,只怕莫名暴死,魂归异乡。从此一别,再难见到母后慈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