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地铁口走出来的一刹那,她又有些恍惚。每次来北京站,她都会觉得胸口处有种不知名的感慨,跟着心脏一起跳动着。站前广场黑压压的人群,仿佛是上帝失手泼下的墨迹,所有人都面目模糊,却在广场上空蒸腾起一片交织着焦躁恐慌的烟云。
洛枳的目光瞥向三五成群紧搂着大包小裹挤坐在灯柱下面的农村女人,视线在她们的头巾和饱经风霜的眼角、嘴角打了个结,迅速转开脸。
她深吸一口气,朝着售票大厅走过去。大厅里倒还算井然有序,票务信息屏下面有十几个窗口,后面排着一列列的队伍。洛枳研究了一下信息屏,赫然发现近几日去R市的各种卧铺票已然售空。
碰碰运气吧,她想,于是挑了最短的那列队伍站在了最末尾。随身听里面的音乐极大地缓解了她的无聊,黯淡的售票大厅似乎也被旋律上色,宛如通过摄像机滤镜,她也成了电影的一部分——配乐永远跟着她,随着歌曲的情绪起伏,面无表情地在心里演绎各种悲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