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她流浪到了暂时安全的地方,被好心人塔玛拉保育员送进了孤儿院里,从此被这个保育员照顾得比较上心,她跟着在里面孤独地上学,接着她又去了兵役委员会,被派去了前线。
在听杜尼娅讲述这些事情的过程中,珍花听得眼睛酸酸的,她想起了自己那时候的经历,不禁泪流脸颊。杜涅奇卡的表面却很淡然,她甚至帮这个为她哭泣的小女孩儿擦掉眼泪,隔着牢狱冷铁静静地拥抱了小孩子一下。
珍花问她不想哭吗?
杜尼娅却说自己从明斯克开始流亡的路上已经哭够了,她现在是一名军人,军人有泪不轻弹,她要是还像以前那样哭哭啼啼,会被上头吼骂的,战场上不能总是哭泣,否则哭累了会没有力气和时间作战,因为每天死伤无数,没有空哭泣抽噎。她记得也有个从白俄罗斯来的护士贝拉曾为伤残的士兵痛哭,然后也被上尉大骂了……
珍花没有荷枪实弹地打过仗,但珍花可怜杜尼娅啊,连哭都不能随意地哭。珍花还同情杜尼娅参军以后,没有再穿过女孩子的衣服,没有留长发,没有穿裙子……
每次珍花穿着干净的裙子来到牢房外,杜涅奇卡总会抚摸着她的衣裙,露出羡慕的眼神。但珍花把外衣脱下来借给杜尼娅穿的时候,杜尼娅断然拒绝了,她说在战争中她这样会被其他军人骂的,阿列克谢爸爸也会说她,她曾经立誓,战后才能重新穿回属于杜涅奇卡的其他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