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乘着马素德的车离城,不过仍将它停在山脚下的一段安全距离之外。然后,我们步行上山,借此锻炼体力,训练体魄,增强抵抗力。这真是太神奇了。灼热的太阳低低地垂在地平线上,清爽的空气仍显得有点凛冽。肾上腺素充满了我们全身。我们踏着稳健的步伐,持续向前迈进。不同的脚步发出各自独特的声音:走动的双脚、奔跑的双脚,还有战斗着的双脚。
当我们接近开会地点的时候,马素德嘴里开始哼起小调。其中一支曲调暗示:我们已经到达目的地。另一支曲调则暗示:我们已经彻底检查过周遭环境,确定自己没被跟踪。然后我们听到了回应,这支曲调暗示:海岸已经被清空。
他们在等着我们——沙博、罗兹别、阿里和索拉亚。这是在我们使用化名、东躲西藏以前的情况。之后发生的事情,和当时相比可说是天壤之别。我们亲吻彼此的面颊,用兴奋难耐的声音问候彼此。阿里为我们端上茶水,作为团体领导人的沙博宣布会议开始。他的身体微微前倾,一只脚踏在一块大石头上,双臂则搁在大腿上。眼前的景象使我的胃部感到一阵抽痛。沙博卷起衬衫的袖子,他穿着一件单薄的背心和一双粗犷的鞋子。群山的顶峰在他的背后流泻着,它们在日光下映射出金黄的光辉,看起来强而有力。我想,当时的我们以为自己就是群山的一部分,以为自己也像群山一样强而有力、稳健、永生不死,是像顽石一样坚硬的民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