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国金说:“我爹为啥让我养一只草原狼啊?难道他不知道?”权国金要我和他一块儿去找权桑麻,问个究竟。
权桑麻正在家抠脚泥,时不时地闻着。他坐在沙发里,两只脚放在茶几上,抠得卖力,闻得陶醉,眼睛一会儿精神,一会儿蒙眬。他见我来了,也没收敛:“亲家,不怕你笑话,我先弄着。怪了,一抠脚泥我就来精神,啥烦恼都没了。”权国金说:“赶明儿我给您买瓶脚气水,保证药到病除。”权桑麻说:“别价。你爹我就这点儿嗜好,还给我戒喽?”权桑麻看到了草原狼,说:“不错,越来越像了,有股子八面威风的劲儿。”他一说,草原狼就兴奋起来,嗷嗷一叫,挺会撒娇。
权国金说:“爹,您知道这是草原狼啊,为啥不早告诉我呀?”
权桑麻说:“告诉你,你还敢养吗?就你那耗子胆儿。”
我说:“我早就看出来了。你让国金养草原狼,忒危险呀!”
权桑麻说:“干啥没危险?我在这里抠着脚气,没准儿房子塌了,把我砸死了。怕死不革命,富贵险中求嘛!”
权国金诺诺地说:“它还咬了两个人。”
权桑麻把送到鼻尖儿的脚泥深深吸了一口,一拍茶几:“这味儿,地道!草原狼就是要咬人的,不仅咬人,还要吃人!国金,我让你养草原狼,就是让你学习草原狼的精神!懂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