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刚下夜班?”
“干吗啊?别给我找事情,我这儿忙得四脚朝天呢,大半夜一个主动脉夹层的,没工夫跟你废话!”
“肺科医院,5号楼,来给我脸上缝个针。”
电话里一阵短促的沉默,曹放这才接着说:“你怎么了?破相了?”
“哈哈哈真的呀!你那张脸,啧啧啧!可能人注定不能完美,破脸消灾,破哪儿了?破了就破了吧,现在医美整形那么发达,别担心!”
从医院出来就开始下雨,曹放拎着几袋零食上了出租车,让司机把他送到附近的公交站台,然后打着伞匆匆地走进医院里。
阴沉的老楼外面的树下,站着一个娇小的穿着学校制服的女孩子,她把衣服裹了一下,往树干上更近地靠了靠,长长的刘海覆着红肿的眼睛。
看到曹放,她眼睛微弱地亮了一下,问道:“是医生吗?”
“啊?”
“我妈妈在里面,我想知道她的情况。”
“哦,我不是这里的医生,只是去办点事情。”
她整个都黯淡了下来,转过脸。曹放真的有些害怕,她刚才那一瞬间,是那种眼睛里面没有内容的绝望,整个人是木然的。该怎么说呢,明明整张脸就是扭曲、狰狞、难受得要皱在一起,但是她还在苦苦支撑着正常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