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顾珩有清晰的印象。
他记得他妈的绝望无助,记得那一天马老头的鄙夷猥琐,更记得廖地主听完之后的不计回报的伸出援手。
其实,说起来,这事顾家等同于乞讨,就是以可怜为由要挟了廖地主,希望他要么给钱,要么给参。
可,廖地主并没有鄙夷,也没有要任何回报,实则当年的顾家,也没什么能回报他的,他温声让马老头去拿了钱又拿了参过来。
他犹记得马老头送钱和参的时候,那一双紧抓着他妈的手不放的恶心的手。
小时候不懂,长大了岂会不懂,直到现在,他想起,心中都是压不住的暴虐。
可是,马老头那是廖地主的管家,打狗需得看主人,再者,自那以后,他也再也没有见过他了,听说他犯了关节炎,很严重,躺在床上不能动弹了。
他知道后,主动去廖家帮忙做点家事,他都是晚上去,为了避开村里的闲杂人等或者是马家人,起先,廖地主只是把他当做一般的晚辈,最多跟他聊两句家常,后来他坚持了一年又一年的照顾他,廖地主逐渐将他当成了亲人。
廖地主的家事,他顾珩全知道。
但,对于马老头,廖地主并未主动提过,偶尔提起什么顺嘴说到,也是神色淡淡,他不提,顾珩也没问过。
直到廖地主死的前一晚,连寿衣都是顾珩帮他穿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