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给人的视力增添一点点敏锐,就算不得作家。
一个人变成作家不仅仅是由于内心的召唤。我们听见内心的声音,多半是在青年时代,那个时候,我们感情的清新世界还没弄得闭塞而混乱。
但一到成年时代,除掉内心的召唤的声音而外,我们又清楚地听见一种新的强烈的召唤——自己的时代和自己的人民的召唤,人类的召唤。
由于使命的驱使,因为自己内心的冲动,人能够创造奇迹,经受最沉重的考验。
荷兰作家爱德华·德克尔的命运就是一个例证。他用“穆里塔图里”这个笔名写作。拉丁语中这个字是“备尝辛酸的人”的意思。
遗憾的是,他的优秀作品没有流传下来,我想说的就正是这个。
可能正是在这里,在这阴沉沉的波罗的海之滨,我才想起了德克尔,因为他的祖国——荷兰的海滨,也濒临着与此相同的暗淡的北方的海。关于他的祖国,他痛苦而惭愧地说:“我是荷兰的儿子,我是处在佛里斯兰和些耳德河中间的强盗之国的儿子。”
但是,荷兰当然不是这些文明强盗的国家。他们是少数,而且他们不能代表人民。它是爱劳动的人的国家、是叛逆的乞食团16世纪荷兰资产阶级革命时代,最初是指从1565年起来反对西班牙统治的荷兰贵族的绰号,以后是指在陆地和海上与西班牙人进行游击战的人民起义者的战斗名称。和梯尔·乌兰斯比格梯尔·乌兰斯比格为法兰德斯人民英雄。其父克拉阿斯死于火刑,梯尔将父亲的尸灰,缝于囊中,终生挂在胸前,克拉阿斯的尸灰变成了为人民复仇的象征。故事详见比利时作家查理·得·科斯忒著乌兰斯比格轶闻录。的后裔的国家。直到今天“克拉阿斯的尸灰”敲着许多荷兰人的心,也敲过穆里塔图里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