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教授那段时间心情不好,总是在下课的时候去祸祸学生,气得郑良帛差点要换导师,大概也是这个原因。”庄穆继续说。
“现在才让我们知道这消息。”丘桃桃觉得胸口像是哽着什么东西,“你说,这三年里,胡教授该多难受啊?”
她和庄穆去胡教授家里看胡教授,他苍老了,曾经总是中气十足地吼学生,脾气喜怒无常,现在却一下子沉静下来,就坐在阳台的椅子上,脚边摆着书,整个人呆呆地看着天空。
“来了啊。”胡教授把头转过来,看着丘桃桃和庄穆。
三个人安安静静地吃了一顿饭。
丘桃桃注意到胡教授手臂内侧有深浅不一的旧伤口,胡教授看到了丘桃桃的目光。
“前两年的事儿了。”他笑着说,“那时候想不开,总觉得日子浑浑噩噩的,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活着还是没活着,也不知道到底是在做梦,还是醒着。总是看到你师母还在,有时候在沙发那儿看电视,有时候在床上睡觉,有时候在收拾桌子,有时候戴着口罩给衣柜换换季衣服……但是怎么可能呢?只是幻觉罢了,又醒不来,只好用疼痛把自己从幻觉中拉出来。”
丘桃桃心揪着。
庄穆也停下筷子,皱着眉,看着胡教授。
“都过去啦。”胡教授摆摆手,让他们不要大惊小怪,“最难的部分已经过去了。我都能坦然把她的死讯说出来了,说明我已经走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