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妹俩分住在两个狭小的房间里。达雅的小房间里摆着一张小铁床和一个衣柜,上面放着各种小摆设和一面小镜子。墙上挂着三十几张照片和风景画。窗台上摆着两盆花,深红的天竺葵和粉红的马兰花。薄纱窗帘用淡蓝的带子束在一旁。
“达雅从来不让男人进她的房间,可您瞧,她竟然为您破了例。”廖莉亚开妹妹的玩笑。
第二天晚上,全家在两个老年人住的房间里喝茶。只有达雅留在自己的房间里听大家谈话。丘查姆老头聚精会神地搅着茶杯里的糖,不时从眼镜上方恶狠狠地打量着坐在他对面的客人。
“还是个乳臭未干的毛孩子,脑袋却已经开过花,准是个十足的无赖。来我家已经两天了,白吃我的,白喝我的,倒像我欠着他似的。不知他要在这儿搞什么名堂?全是阿莉比娜干的好事。得给他们点儿厉害瞧瞧,好让他早点儿滚蛋。这帮党员在合作社里就叫我恶心,什么事都插一手,好像主任不是我,倒是他们。这下可好,家里又来了一个,鬼知道打哪儿钻出来的。”他恼怒地琢磨着。为了给客人找点儿不痛快,他幸灾乐祸地问:“今天的报纸看了吧?你们的领导人正在对咬呢。这么说来,别看他们是高层的政治家,暗地里捅起刀子来却一点儿都不比咱平头百姓差。真热闹。先是季诺维也夫和加米涅夫合伙整托洛茨基,后来这两个人降了职,他们几个又一起联合起来对付那个格鲁吉人,哦,就是斯大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