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烦恼之人还有羊献容,她对刘曜说道:“你何苦使计让刘睿把人送进宫去,万一大小刘贵人在宫中得宠,我们一番心思岂不是白费。”刘曜一捻她鬓边珠花,笑道:“你懂什么。没了靳准,田刘二人的结盟何等脆弱,马上就会针锋相对,若不挑得他们自相残杀,陛下必会给他们找个新的敌人。”
献容只觉得不寒而栗:“难道竟是陛下故意为之?”
刘曜冷笑道:“陛下把废太子的宅院赏给靳准,就是摆明了坐山观虎斗。靳准虽是个明白人,约束得了自己,却哪里约束得了家人,生生折损了独子的性命。”此时暑意未消,羊献容竟打了个寒战:“帝王之术,实在可怖。”刘曜将她搂紧,低声道:“不妨事的,有我在呢。至于陛下,他对阿琇才是十足真心。再等一段时间,等到一个合适的时机再把人送入宫去。”
待到中秋是夜,宫中重新铺张一新,纤罗存了心思要好好除尽前些日子宫中的晦气,便让人将宫中重新张上彩灯,却将正宴设在太极殿中。
此时朝臣未至,宫妇先入席中。待到入席之时,宫人都是笑脸相迎,对羊献容言道:“夫人随我来。”却是把献容迎至末席,遥遥地竟与前座隔了数十丈远。羊献容微微讶异,她到底是刘曜的夫人,怎能受此怠慢,可她环顾左右,只见身旁宫眷命妇多做汉人打扮,便有几分了然,心知皇后是存了心让田贵妃难堪。她抿嘴一笑,也不说话,却在众人讶异的目光中领着阿琇款款坐下,轻声道:“这里更适宜我们看戏呢。”说着她轻轻瞥了阿琇一眼,只见阿琇恍若未闻,眉头紧紧锁住,眉间似笼着一层薄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