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放松了一会儿,他又紧张起来,而且是从未有过的紧张。据可靠情报,张居正的仆人游七和太监冯保的得力手下亲密接触了好几次。
高拱跳起来,他半信半疑:“张居正不是去大峪岭了吗?那个狗头蛤蟆眼的游七不是也跟去了吗?难道他有分身术?”
送情报的人一脸苦笑:“大人,游七是个大活人,有手有脚,去大峪岭可以再回来嘛。而且从大峪岭到这里,快马加鞭用不了多长时间啊。”
高拱眉头紧锁,茫然无措地问:“游七见冯保的人干什么?”
这问话太搞笑,送情报的人乐了,但马上显出紧张来,说:“大人您聪明一世糊涂一时,游七是张居正的人,张居正不说话,游七敢和内监交往?”
高拱心里有了答案,但不相信:“这不可能,他张居正平时正义凛然,怎么会和太监勾搭?”
送信人反唇相讥:“您平时也高风亮节,可您的复出……”
高拱要震怒,但又忍住了,因为他不愿相信这是真的。但他不得不面对现实:值此革故鼎新之际,张居正如此活跃,还能干什么,当然是首辅的位置啊。
高拱咆哮起来:“扯淡,有什么证据?”
“现在的局势就是证据。”
高拱沉重地靠到了椅子上,狠狠地抹了下脸,拼命地挤了挤眼睛,以便使自己清醒。在如幻灯片一样的过往中,他看到张居正一声不吭,看到张居正冷峻的眼神,看到张居正雍容典雅的神态,最后则看到张居正向他走来,指着坐在椅子上的他说了两个字:走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