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也这么想。”
我认真地回答。园子该不会知道这回答如何深深地植根于我的愿望。然而想起来,这种交谈是极端滑稽的。倘若在太平之世,不是相爱到最后,决不至于有这样的对话。
“生离、死别,真叫人烦心。”我遮羞似地用冷嘲的口气说。“你不时常有这种感觉吗?在这个时代,离别是日常性的,而相聚则可以说是奇迹。像我们这样交谈几十分钟,仔细想来,就可以说是个奇迹……”
“对,我也……”她含混地欲言又止。接着又认真而高兴地、平静地说:“觉得刚刚见面,马上就得分别了。祖母急着要疏散。前天一回来,就拍电报给一位住在N县某村的伯母啦。所以今天早晨,就来了长途电话。打去的电报是‘速找房’。回电报说:现在找房也找不着,所以就疏散到伯母家算啦。说那样的话她家就添了热闹,她很高兴。祖母近两三天就要去。你看她多性急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