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因有若干情由,致使日本天皇不便于此际接待中国专使,故帝国政府请中国政府,将周自齐专使的行期,暂为延缓,特此知照。
陆征祥接到照会,慌忙禀达老袁。这总统钦命的专使,被半路撵回,在老袁就任元首后,还是破天荒的第一次,就是在国际上也是少有的怪事。老袁看了照会,久久说不出话来,惊疑了好一会儿才向陆征祥问道:“这……这是何故?”陆征祥回答道:“听外人议论,有三种说法:一是俄日协约,正在磋议,无暇接待我国的专使。”老袁摇头道:“恐怕未必。”陆征祥接着说道:“第二是日皇离京,不便招待。”老袁又道:“这更是离奇。”陆征祥继续说道:“第三是大隈[11]被刺,日本政府怕生变数,所以不能接见我使。”老袁忖度道:“日本新闻上也报了此事,据说这个月十二日,大隈在丰明殿陪宴俄太公,宴毕归邸,途经山次町猝遭弹击,侥幸未中。照此看来,大隈并未受伤,这两日东京新闻也没有登载内变消息,但日本政府为什么拒却我使呢?”陆征祥道:“现在,日本国内也分党派,有几个是赞成陛下的,有几个是首鼠两端的。”老袁怅然道:“外交真是难办得很。我国明明自主,并不受外国人节制,偏偏我要改革国体,他竟出来瞎闹。照会上还说是友好邻邦,并非干涉中国内政。那为什么改元以来,投递各使馆的文件都因‘洪宪元年’四字被退还?日使日置益总是说好商量,只要日本承认帝制,各国也自然照行。谁料现在却拒绝我国的专使,这显然是前后不符,自相矛盾。别国暂且不谈,日本真是欺我太甚!”陆征祥连声称是。老袁又道:“你去邀日置益来,看他怎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