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蒂尔福司笑谓余曰:“汝观是人性质如何?”余闻言亦弗解,即曰:“彼果何事而为此狠狠之状?”司蒂尔福司曰:“孰知之者?天或知之。吾不言彼遇事皆加以砺石,至己之一身亦置之石,今括利无比矣。一身均如锋刃,与之游者须慎持之。是人之险,初不始于今日。明日更晤,今且寝矣。”余曰:“为君道晚安。吾明日乘尔未起,吾首涂矣。”司蒂尔福司坚执余手,复以左手加余肩,相视不已,曰:“金盏花,此名非尔父母所命,然吾殊欲以是名称尔,心中则甚愿汝转以是名加我也。”余曰:“是何难者。”司蒂尔福司曰:“尔我倘有不意之事,彼此阂隔,愿尔当念吾美,勿念吾恶,此即签名定约之券。”余曰:“尔之在吾心,吾不善不恶,但有亲爱而已。”复自念此人佳妙,吾何为疑之,余几欲自承其过,幸未出口,忽悟吾果质言,又何以处安尼司者。司蒂尔福司曰:“上帝福汝,寝矣。”余与接手而别。
明日迟明即起,微步着衣,即其窗下内窥,见彼方睡,以肱为枕,与在学堂时睡状同也。今兹思之,此人安能有此浓睡,余即乘其浓睡时决然与别。嗟夫!司蒂尔福司,自今不接手矣,幸上帝赦尔总角之交,自是无复相见时矣。